本故事发生在晚清时代公元1839年。
窦王庄是李老能的故乡,属深州管辖,在往西五里地有个范庄村,属束鹿管辖,是两县交界处。
范家庄东头有个范员外叫范久平,自幼习武,练就一身上层武功,青年时代与窦王庄李老能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,(是李老能习练长拳的时候)成为挚交拳友。自从李老能赴山西习六合创形意以后,二人就很少往来。
到了知天命之年,范久平的武功更为了得,远近闻名,收下不少徒弟。一年,春节前夕,范久平约师弟马有三带徒弟前来集会,听说李老能也在家,便派人送信请李老能也来参加。按说与李老能不是一个门派,集会不应让其列席,可范久平有自己的想法,一是自李老能创形意拳以来二人从未见过一面,想借此探形意之底细;二是借此机会炫耀自己的势力和功夫。
到了约定之日,恰好刘奇兰与郭云深都在李老能身边,师徒三人便一同前往去了范家庄。
进了朱红大门,大院内早已布置好场面,范久平和马有三坐于桌旁品茶,众弟子在院子的四周散立,场中有一弟子正在演练。
见李老能来到,范久平、马有三站起抱拳相迎,客气几句让坐。郭云深、刘奇兰站在一旁观看,范久平和马有三不住点头。
日将中天,范久平和马有三的徒弟皆已练完,李老能有意让刘奇兰、郭云深上场,练几趟形意拳,不料范久平却说:“李兄,天将正午,我们到堂里入席吧。”
李老能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。
在一旁急坏了郭云深,他对李老能说:“师父,我们也上场练练吧。”
没等李老能开口,马有三故意插话道:“还是算了吧,愿意练的话,等以后再说,形意拳不看也罢。”
李老能听罢垂首含笑,郭云深可按捺不住,刚要发作,李老能站起身来说道:“算了算了,我们入席吧。”说罢便向堂内走去。
刘奇兰、郭云深只好悻悻跟进。
这是一座很宽敞的大厅,布置十分讲究,席桌都在四周排列,中间闲出好大的一块空地来,师父们自然上了首座。
沏水上茶都范家下人来做,连弟子也不用动手。
饮一会儿茶,刚要换酒上菜,忽然郭云深站起身来,佯装小解出门,站在门台之上猛然一个震脚,非同小可,厅顶灰尘散落在桌面上和菜碗中。众人彼此相看,互不作声。李老能知是徒弟所为,便大声说道:“云深,不得无礼。”
郭云深在外边答道:“师父,没事,我去小解,一会儿就回来了。”
李老能站起身来抱拳道:“各位原谅,各位原谅。”回头又对范久平、马有三道:“我这个徒弟任性得很,而且是个拳癖,不让他干什么都行,就不能不让他练拳,倔强之极,有时连我的话他都不听。”
范久平知道李老能的话意,便道:“等他回来让他练几趟看看。”
郭云深回厅还未入座,李老能便道:“云深,你范叔说,让你练几趟拳看看。”郭云深对范久平一抱拳道:“多谢范叔成全。”说罢站好三才桩势,一趟崩拳完毕,接练进退连环,练罢又要起势,李老能喊道:“云深,别练了,看你把厅内搞得满是尘土,如何就席?”
郭云深只好收势抱拳道:“各位见笑了。”言罢入座。
好家伙,再看厅中地上、桌上、碗里、杯中、人们的身上、头上满是尘土,三十多号人,个个目瞪口呆,人人都露出赞叹和敬畏的目光。马有三更是发愣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仅仅是李老能的一个徒弟,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底,知道连他自己也绝不是郭云深的对手。
范久平原来也想派两个好的弟子与郭云深比试一番,可是经过郭云深这样一练,他深深地感到了形意拳的厉害,把原来的想法暗暗取消了。只好令下人重新擦扫,洗涮,才算开了宴席。